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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自然札記??241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在水一方
       12.6.合陽縣，晴，西風2級，氣溫-4～9℃。

因參加渭南市濕地及野生動植物保護管理培訓，大雪節氣，我湊巧有幸走進陜西黃河濕地省級自然保護區合陽段，擁抱濕地，觀鳥、識鳥。

仲冬始，天已寒，雪未落，河未封，黃河依舊奔流不息。

親近濕地，在水一方。雖是來看飛鳥，但襲入眼簾的首先是水與蘆葦，然后才是一片白骨頂，和空中的天鵝、灰雁、鸕鶿等。

天高風寒，冬陽澄明，水天寥廓。蘆花搖曳，飛鳥翔集，冬樹巍然。

      行走在黃河沿岸，在水一方，自然想到詩經的《蒹jiān葭jiā》。但冬天的濕地，雖非萬物凋零，蒹葭也非蒼蒼、凄凄、采采。

       蒹，指沒長穗的蘆葦。葭，指初生的蘆葦。蒼蒼，繁茂，深青色。凄凄，通“萋萋”，茂盛的樣子。采采，眾多的樣子。我多次到過黃河濕地，也觀察過不同季節的蘆葦，我認為《蒹葭》寫的是初夏的蘆葦，因為今年9月11日，白露節氣剛過4日，我在大荔縣渭河灘已望見蘆葦有穗。但《蒹葭》吟唱有“蒹葭蒼蒼，白露為霜”，所以，2500年前，蘆葦的物候期應晚于現在。不過，2500年后，水鄉澤國的渺遠空靈、柔婉纏綿沒有改變，秋水伊人若隱若現、欲近還遠，令人心生向往而又無從尋覓的詩意沒有改變。

如同，那個深愛《蒹葭》、寫過《在水一方》的作家已翩然逝去，但忠貞美好的愛情還留在世上，年輕的一代代依舊熾熱地憧憬和向往。

       地理學界定，地表徑流穩定、四季沒有變化的河流為江，而地表徑流不穩定、有季節性變化的為河。

河流，北方為河、南國為江，是自古以來歷史文化傳承形成的。如果把沒有根本性區別的江河區別：江多在山區，是河道較窄且蜿蜒曲折的河流，但四季徑流較穩定，水流靈動、婉約；而河多在平原丘陵，河道較寬且相對平緩，水流大氣、樸實。所以，“河天”應當更為豪邁、遼遠，但偉人的一句“寥廓江天萬里霜”，寫盡“寥廓”的千古磅礴。

我一直想，偉人傲立山巔，俯視汀江（閩西最大河流），故有“江天寥廓”。我起筆寫了黃河濕地“江天寥廓”，但覺是“河”，用了“水”字，頓失所看到的雄渾氣勢。

       我們黃河老崖土壤干旱瘠薄，依舊植被稀少，栽植的松柏還在艱難生長，10多年前建議過營造些柿、黃櫨、楓樹、櫟類，因為我一直相信：不懈播綠，黃河終會“寥廓河天萬里霜”！接續“我站在高山之巔，望黃河滾滾奔向東南”的自然偉力與精神偉力。


       站在黃河岸邊，遠看，奔流的黃河水靜緩深沉，靜穩東去；仰望，碧藍的天空，天鵝翩然，雁陣如畫；近觀，在河之洲，天鵝、灰雁嫻麗集聚，閑庭信步；俯視，河水其實渾濁洶涌，枯黃的無垠的蘆葦卻映射出金色的晨光——大美黃河濕地！祖國山河壯麗！